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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2章 黑吃黑


纳赫尔街紧邻底格里斯河,是巴格达传统的金银首饰与奢侈品中心,这里的金匠市场后方有无数的小作坊与后屋,犹太妇女会将祖传的纯金腰带、沉重的金手镯、珍珠项链带到这里。

    金匠不再看重工艺,而是直接上秤称斤两,按熔化后的金价收购,价格往往被压低至市价的一半,乃至更低。

    犹太人需要将笨重的首饰换成小金币,如英王乔治五世金币或高面额美钞,以便缝在衣服里或吞入腹中走私出境。

    几天前,这里新开了一间小作坊,名为夏甲(Hagar),取自一个女人的名字,她有一个儿子以实玛利,阿拉伯人自以为的祖宗,中东炎黄。

    一个犹太妇女将两条纯金腰带和几个金手镯放在金匠的工作台上,金匠瞄了一眼,将腰带推到边上,拿起一个金手镯掂了掂份量。

    “想换什么?”

    “能换什么?”

    “金条50%,金币和金瓜子45%,美元40%。”

    “取款凭证是多少?”

    金匠面无表情道:“以色列贴现银行的取款凭证,30%。”

    “金瓜子是金子做的向日葵种子?”

    “是的,方便吞进胃里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换50%的取款凭证,20%的金瓜子,30%的美元。”

    金匠拿出一张便笺纸放在女人的面前,“写下你的取款密码,纯数字,最多九位,自己记清楚,银行只认密码不认人。”

    犹太妇女点点头,郑重写下一串数字。

    金匠仔细验了腰带,给了一个估价,接着将金手镯熔了称重,数分钟后,犹太妇女拿到一把金瓜子、几张美元,还有半张断面比较特殊的大面额帕戈,面额10垓。

    犹太妇女走后,熔掉的金疙瘩到了学徒的手里,学徒从后门出去,路遇在市场盯梢的警察,寒暄几句,消失于深巷。

    店里,金匠接待下一位客人,店外,还有两个“转转”开着涂装金瓜子的二手车,提供上门回收服务,仅多收2%的跑腿费,童叟无欺。

    鲁萨法区的哈拉吉市场,是巴格达最著名的二手货和跳蚤市场,这里被犹太人抛售的物品淹没,大不里士、卡尚、伊斯法罕产的名贵波斯地毯只卖白菜价,精美的水晶吊灯、巨大的铜制萨摩瓦、维多利亚时代的红木家具、银质烛台,给钱就卖。

    金季贸易在这里派驻了一个外贸经理温周仁,温州人,从巴黎那边调过来的。

    巴格达的犹太人没几个能说希伯来语,却将法语视为精英的文化标志,对于受过良好教育的犹太人来说,法语象征文明、教养,是通往欧洲文化的语言。

    温周仁自然会说法语,而且还有一股狠劲,听说派驻巴格达可以拿到3%的利润奖金,又算出这儿的白菜价波斯地毯转卖去欧洲有上百倍的差价,他在短短几天就能磕磕绊绊说巴格达的三大语言——穆斯林方言、犹太方言、基督徒方言。

    因为在做二手货生意的伊拉克人绝大多数没有销往欧洲的门路,地毯生意还是比较好做的,温周仁并不直接收犹太人的地毯,而是从其他伊拉克二手商那里收,按照成色不同,加价从两成至十成不等。

    正因为如此做生意,温周仁身为新来的外来户,在市场上很吃得开。

    二手商哈桑拉了一车地毯来到温周仁的摊位,冲温周仁温和一笑,随即在地上写了两个数字,前一个数字50,代表他的收货成本是50第纳尔,后一个数字8,代表他要的差价是八成。

    尔虞我诈、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通常只存在信息严重不对称的买卖双方,被信息壁垒禁锢的女顾客为了一件开价1000元的衣服砍价到184元暗自得意,殊不知衣服是欧洲传染病人身上扒下来翻新的洋垃圾,批发价300元一大包。

    都在一个市场里泡着的友商,价格基本透明,就没必要搞得太复杂,直接说赚多少差价能满足即可。

    “哈桑,喝茶。”

    温周仁给哈桑倒了一杯茶,接着来到车边翻检地毯,一条条检查完,他擦掉地上的“8”,写了一个7。

    哈桑瞅了一眼,嘴里一串叽里咕噜。

    温周仁在7后面添了“.5”,然后在“7.5”上画了道斜线,意为最高价,卖就卖,不卖拉走。

    哈桑看到斜线,稍稍犹豫,冲温周仁伸出右手。

    温周仁伸出右手在哈桑的掌心一拍,随即两只手握在一起,一笔交易达成。

    钱货两讫,温周仁让本地找的帮手阿里看着摊子,他亲自拉着摊上放地毯的木板车,来到市场的外面,将地毯交接给等候的卡车。

    为了避免夜长梦多,凑足一卡车的货,立马会拉到巴士拉港,巴士拉港务局由英国人深度管理,关系已打通,货到了港口装船,基本上就是高枕无忧。

    送走了卡车,温周仁没有立刻回摊上,而是拉着车来到市场后面的巷子,倚在巷口的墙上抽烟。

    大约过了五分钟,一个犹太妇女走向他,不发一言将一个黑布袋放在木板车上,温周仁也不说话,只是从腰间的包包里拿出一根形似一次性木筷子的木棒,随机地掰成两截,其中一截递给犹太妇女。

    犹太妇女郑重收好木棒,将右手掌平放于左胸口,向温周仁微微点头,然后脚步匆匆地离开。

    少顷,又一个犹太妇女过来,相似的事情再次发生。

    一个接一个,不到半个小时,木板车上已经装满了黑布袋,温周仁看一眼手表,今天的时间到了,他拉着车离开。

    来到另一深巷,一位考恩带着两个犹太青年从一间房里出来迎接,考恩向黑布袋赐福后,犹太青年将黑布袋背进房里。

    搬完,温周仁离开,房门关上,犹太青年打开一个黑布袋,将袋里的托拉卷轴与银饰小心翼翼取出,装进一个木箱并做好避震措施。

    良久,一辆卡车停在前门,运走了木箱。

    巴格达民用机场。

    罗莎琳德·亨伍德坐在遮阳棚下,她的身边坐着CID的阿卜杜勒·拉扎克上校以及海关官员塔哈·哈希米,三人喝着茶,讨论《乱世佳人》的剧情。

    在他们不远处,警察们开着雪佛兰、别克和凯迪拉克停在晕倒羊车行的技工身前,技工检查车况,然后在一块牌子上写下估价,亮给遮阳棚下的三人看。

    三人无异议,警察直接开着车去巴士拉港,有异议,讨价还价一番,还是开去巴士拉港。

    最近巴格达街头冒出大量的待售车辆,犹太富商的私家车被政府没收前,有些人试图在黑市低价转让给有权势的阿拉伯军官,通常是白菜价,希望换取一张出境通行证。

    遇到好时机,买家自然是贪婪的,价格一压再压,有些犹太人不甘受辱,开着车来到机场,对车进行有限的破坏,然后将车钥匙扔在地上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自从罗莎琳德出现在这里,事情有了一些变化,机场警察成立“汽车保护组织”,盯紧开车来的犹太人,不给他们搞破坏的机会,并抢过车钥匙,开着车去“检查站”,进行保护前的检查。

    “In  The  Sky”还有两名职员在巴格达市区,跟在阿拉伯军官的身边,走街串巷吆喝,“收~旧别克、破雪佛兰。”

    巴格达街头活跃着伊拉克最具本土特色的黑帮形式沙卡瓦,在过去,犹太富商是他们的大水喉,他们听命干些脏活,如今,翻身农奴把歌唱,面对曾经的高高在上,全社会针对一个群体的破窗效应,没有最罪恶,只有更罪恶。

    巴格达东部的边缘,有一道巨大的土堤用于防止底格里斯河洪水淹没城市,堤坝后面是巨大的垃圾填埋场和从南方涌来的贫民搭建的泥屋。

    这里常年散发着恶臭,且遍布流浪狗和野狼,在这里挖个坑,或者将尸体扔进垃圾堆并稍作掩埋,很快就会被自然分解或被野狗处理掉,这里是沙卡瓦最常用的抛尸点。

    “没有塔利班,就没有新阿拉伯,没有塔利班,就没有新阿拉伯……”

    鹰隼旗下学生突击队的几名队员哼着歌谣,手里挥舞着铁锹挖掘埋人的土坑。

    学生的阿拉伯语是“Taleb”,其复数形式是“Taliban”,学生突击队若是音译,即为塔利班突击队。

    塔利班突击队与犰狳小队的其他武装小队有着本质的区别,犰狳小队金钱至上,每个人都是为钱而拼命,但塔利班突击队的队员们却有信仰,他们想改变中东被英国佬资本主义腐蚀的腐朽面貌,抗拒奶罩、裙子,誓死维护每一位女性戴面纱的权利。

    他们相信爱情没有年龄之分,上到九十九,下到刚会走,每一位女性都有被爱与被娶的自由。

    塔利班突击队是冼耀文的一次蝴蝶效应实验,他想看看一根搅屎棍投入中东染缸,能发挥出几核弹的能量。

    凯拉达,河畔的田园豪宅区。

    一辆别克、一辆雪佛兰停在一座豪宅大门口,车上的塔利班突击队队员默默注视着豪宅的大门。

    大约二十分钟前,一帮沙卡瓦进了豪宅,要干什么用脚指头都能想到。

    塔利班突击队的最高领导学习委员乌姆·本·拉登坐在雪佛兰的副驾驶,嘴里嚼着烟,手里拿着弹夹,不停地卸弹装弹。

   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当分针指向五点的刻度,沙卡瓦进入豪宅已有半个小时,乌姆将弹夹塞进枪里,吐出嘴里嚼得稀烂的烟叶,左手做了个“行动”的手势。

    队员们纷纷下车,排列出突击队形,弓着腰向豪宅突进。

    汗水和鲜血从来不会辜负有脑子的奋斗者,“不是在训练,就是在去训练场路上的突击队员”VS“不是在泡妞,就是在泡妞路上,偶尔砍个人的沙卡瓦”,不细致描述战斗场面,就是对后者的最大尊重。

    一分二十七秒过去,时间进入打扫战场环节。

    已经被收拢在一起的贵重财物可以背着就走,但人……

    乌姆给奄奄一息、衣不蔽体的前犹太贵夫人裹上毛毯,维护她最后一丝体面,然后给她打了一针吗啡。

    少顷,问道:“你有什么遗言?”

    “我的小女儿,求……求你救救她。”

    “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厨……厨房。”

    “我答应你,她会活着,好好活着。”

    犹太贵夫人脸上露出欣慰笑容,缓缓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乌姆检查脉搏,确定她真的死了,用毛毯盖住她的脸,随即冲队员们说:“四处看一看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,能带的都带走。”

    吩咐完,乌姆端着枪前往厨房,在橱柜里开出盲盒——一个六七岁的犹太小姑娘,一眼美人坯子。

    乌姆将她抱了出来,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,“今天是你的幸运日。”

    五分钟后,所有人离开豪宅,能带走的值钱玩意和沙卡瓦的尸体都被带走。

    一刻钟后,塔利班突击队又盯上了另一伙沙卡瓦,车子停在另一座豪宅外面静静等待。

    犯罪就是犯罪,但黑吃黑稍加运作就可以变成替天行道,比如李唐引突厥南下,勾结外敌行不轨之事,也可以演变成抵抗外侮,没有李二,就没有新大唐,进而贞观之治。

    塔利班突击队会将黑吃黑的事业进行到底,直到沙卡瓦死怕了,再也找不到机会。

    “帕查奇律师,我已经等了你好久。”

    纳迪姆·帕查奇挨着自己的太太坐下,目光凝视水仙,“女士,我们认识吗?”

    水仙轻笑道:“帕查奇律师,我知道萨乌达伊家族的巴格达制片厂、罗克西电影院,以及扎夫拉电影院60%的股份都在你的名下,请问,你懂经营制片厂和电影院吗?”

    直到目前为止,中东的电影市场是好莱坞片和埃及片的天下,伊拉克也不例外。四年前,萨乌达伊家族从经营电影院跨界到制片,成立了巴格达制片厂,该制片厂是伊拉克唯一电影制作机构。

    帕查奇气定神闲道:“女士,你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把萨乌达伊家族的产业交给我经营,我只要一半的股份。”

    “女士,你似乎不是巴格达人。”

    “帕查奇律师,你猜对了。”水仙狡黠一笑,“你再猜猜我是不是英国人。”

    英国大使馆。

    莎莉·斯科特坐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,一手拿着报纸,另一只手夹着雪茄。

    伊拉克名义上是独立国家,其实一些大事还是要看英国的眼色,尤其是最重要的资源石油,英国驻伊大使约翰·特劳特贝克爵士是伊拉克没有头衔的幕后总督。

    没有搞定特劳特贝克,想在巴格达进行捡漏行动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石油太引人注目,多少双眼睛盯着,特劳特贝克想从中攫取个人利益很难,犹太人红利的确很香,但他身为大使,代表着大不列颠的国家形象,敢偷吃一口,立马就是一身骚。

    不过,有一只白手套挡在前面就不同了。

    莎莉最近新得了一个“白手套”的雅号,她很喜欢,为了庆祝,来巴格达玩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“多少人为了生活历尽了悲欢离合,多少人为了生活流尽血泪,心酸向谁诉,啊~有谁能够了解,做舞女的悲哀,暗暗流着眼泪,也要对人笑嘻嘻,啊~来来来来跳舞,脚步开始摇动,就不管他人是谁……”

    “先生很有雅兴呀,对日当歌,人生几何。”

    “人生~是一场梦。”

    冼耀文将吉他放在一边,在石桌上捻起一张10垓的帕戈在手心揉搓几下,放进炭炉点着,添上荔枝炭,坐上水,随即看向陆雁苏,“陆董,真是稀客。”

    陆雁苏白了他一眼,“你真霸道,不告诉我一声就弄死我男人。”

    冼耀文呵呵一笑,“舍得一身剐,敢把皇帝拉下马。你呀,没有昏君命,却得了昏君病,心里把男人视为玩物就好了,为什么要表现出来?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?”

    “我又不是你爸,你以为我想管。”冼耀文打开茶叶罐,凑在鼻下闻了闻,“要不是看你挺能干,我管你去死。普通男人的抗压能力可比不过女人,你对他极尽羞辱,真不怕他把你掐死在床上?”

    “他敢吗?”

    冼耀文放下茶叶罐,拿起打火机替陆雁苏点上烟,温和说道:“不要嘴硬,以后当心点。”

    陆雁苏轻轻点头。

    “他没死,我叫人给了他一笔钱,按照他的意愿,帮他买了一张去智利的船票。”冼耀文放下打火机,一指陆雁苏,“这笔花销从你分红里扣。”

    陆雁苏睨了冼耀文一眼,“你还不如弄死他。”

    “你人还怪狠哩,俗话说得好,一夜夫妻百日恩,毕竟跟你好过。”

    陆雁苏嘟囔道:“只会花钱的废物。”

    冼耀文装作没听见,转而说:“你把抢割小队调过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以防万一,高雄是陈杏村的主场,我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那里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不是自己的主场就好,做事悠着点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嘅。”

    “中午吃嗦粉,吃不惯给你添几个菜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麻烦。”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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