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治疗断臂
“你，进来。”
陈凡的声音平淡，却像一道无法违抗的律令。
广场上，伊尔德拉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，那双冰蓝色的竖瞳里充满了畏惧。
她顾不上断臂处传来的剧痛，用仅剩的完好前肢支撑着身体，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，艰难地爬进了宝库。
她庞大的身躯几乎堵死了大半个入口，当她将自己高傲的头颅，与角落里那头红龙菲尼克斯一样，卑微地贴在地面上时，整个宝库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两头传说中的巨龙，一冰一火，此刻如同两只犯了错的蜥蜴，匍匐在同一个存在的脚下。
兰纳和巴顿等猫人，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，他们只是屏住呼吸，看着这足以载入史册的荒诞一幕。
陈凡走到伊尔德拉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将手中的黑色盒子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“虚空之盒？”
“是……是的，伟大的存在。”
伊尔德拉的声音因为失血和恐惧而变得虚弱沙哑，
“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禁忌之物。”
“里面是什么？”
伊尔德拉的龙躯明显地抖动了一下，眼神中流露出比面对死亡时还要深刻的恐惧。
“里面……封印着来自‘虚空’的力量碎片。
那是一个……与我们世界完全不同的维度，一个充满了疯狂和扭曲的地方。”
“打开会怎样？”陈凡追问。
“不！绝对不能打开！”
伊尔德拉的音调猛然拔高，充满了惊恐，
“这个盒子是世界壁垒最脆弱节点的‘锁’！
一旦打开，现实世界与虚空世界的界壁就会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！
那些……那些虚空的怪物，会顺着裂缝爬进来，污染我们整个世界！”
她的描述，让旁边的猫人们听得毛骨悚然。
陈凡面甲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，逻辑思维却在飞速运转。
“既然这么危险，你又为什么非要得到它？”
这个问题，像一根针，刺中了伊尔德拉最脆弱的地方。
她那颗巨大的头颅埋得更低了，冰蓝色的竖瞳里，竟然流露出一丝绝望和悲哀。
“因为……我需要它的力量。”
她的声音低沉下去，
“我并非要打开它，而是想以它为媒介，借用它内部那丝泄露的虚空之力，来释放一个……一个足以冰封大地的神话级魔法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为了拯救我的家园，北方之地。”
伊尔德拉的语气里，再也没有了女王的高傲，只剩下沉重的无力感，“北方……正在被‘魔王军’入侵。”
角落里的红龙菲尼克斯听到这三个字，龙躯也是猛地一缩，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。
“那不是一支军队……”
伊尔德拉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战栗，“那是一种……污染，一种瘟疫！
魔王本身，更像是一种可以无限增殖和进化的病毒！
任何被它的力量侵蚀的东西，都会变成怪物！”
“我们北方的永冻森林，被侵蚀后，变成了一片长满眼球和触手的血肉丛林，那些万年古树会主动抓捕活物，将它们吞噬消化。”
“北境最长的艾斯河，如今已经化为流淌着酸液和骸骨的亡者之川，河水所到之处，大地枯萎，生灵灭绝。”
“而我们龙族统治下的冰霜帝国，那些人类、矮人、精灵……他们被污染后，变成了失去理智、扭曲可怖的魔物，反过来屠戮自己的城市和同胞！”
伊尔德拉的每一句话，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，砸在众人心头。
兰纳和巴顿等人听得脸色煞白，他们无法想象那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。
摧毁他们王国的红龙，已经让他们感到绝望，而这所谓的“魔王军”，其恐怖程度，简直是天方夜谭！
“魔王军的推进速度太快了，冰霜帝国的大部分疆域已经沦陷，他们的主力正在围攻冰霜帝国的首都，凛冬城。”
伊尔德拉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，
“一旦凛冬城被攻破，下一步，就是我们龙族世代栖息的龙骨山脉。”
“所以，你才想铤而走险，用这个盒子里的力量，去释放一个大范围的魔法，冻结整个北方，阻止魔王军的蔓延？”陈凡替她总结道。
“……是。”伊尔德拉艰难地承认。
陈凡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他看了一眼手中的“虚空之盒”，又看了一眼脚下这条断了手臂、却依然为族群命运而挣扎的冰霜巨龙。
龙族，这个世界食物链顶端的智慧生物。
对于陈凡而言，它们活着的价值可比死掉高得多。
想到这里，陈凡心中已然有了决断。
他看着匍匐在地，已经彻底陷入绝望的伊尔德拉，平静地开口。
“魔王军……听起来，有点意思。”
这句轻描淡写的话，让伊尔德拉巨大的身躯微微一僵，她不明白，这种足以毁灭世界的可怕存在，为什么在对方口中，仅仅是“有点意思”。
还没等她反应过来，下一句话，便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道雷霆，轰然贯入了她的灵魂！
“我可以帮你。”
“……什……什么？”
伊尔德拉猛地抬起头，那双冰蓝色的竖瞳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剧烈收缩。
她甚至忘记了恐惧和疼痛，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暗金色的身影。
帮我？
这个刚刚熔断了自己手臂，将自己所有尊严都踩在脚下的恐怖存在，说要帮我？
为什么？
“你不需要明白为什么。”陈凡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，声音依旧平淡，“你只需要带路。”
他低头，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枚漆黑的盒子，又看了一眼脚下这条只剩一只手臂的冰霜巨龙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你也是我的坐骑。”
“一头火龙，一头冰龙，勉强够用。”
话音落下，他将“虚空之盒”随手收进了战甲的储物空间，然后伸出一只手，按在了伊尔德拉那颗比磨盘还大的头颅上。
嗡——
一股温暖而磅礴的生命能量，瞬间从他的掌心涌出，灌入了伊尔德拉的体内。
伊尔德拉只感觉自己那因为失血而冰冷的身体，瞬间被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流所包裹。断臂处那撕心裂肺的剧痛，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退。
更让她感到骇然的是，她能清晰地“看”到，在自己那空荡荡的肩膀处，无数的血肉、筋脉、骨骼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再生！
鳞片重新覆盖，爪牙再度成型！
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，一条崭新的，完好无损的冰晶龙臂，便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身上！
这……这是什么力量？！
创生？！
伊尔德拉彻底呆住了，她活动了一下自己那条新生的手臂，感觉不到任何不适，仿佛它从未断掉过一样。
她再次看向陈凡的眼神，已经彻底变了。
如果说之前是恐惧和敬畏，那么现在，那眼神的深处，已经带上了无比的佩服。
“现在，你的伤好了。”
陈凡收回手，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带我去北方，让我亲眼看看，你口中的魔王军，到底是什么成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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