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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7章 又见赵顺


果然,老夫人正由李妈扶着站在廊下张望,一见他们的车进来,立刻快步迎了上来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。

二人急忙下车。

“哎哟,你们两个可算回来了!”老夫人拉住顾清平的手,上下仔细打量着,又看向儿子,语气里满是慈母的关切与唠叨,“这眼看着明天就是正日子了,多少事情等着定夺,多少宾客需要招呼!你们倒好,一个是新郎官,一个是新娘子,留个口信就跑出去这大半天,可真真是要急死我了!”

她说着,轻轻拍着顾清平的手背:“清平啊,这山上风大,万一着了凉,明天可怎么是好?累着没有?”又一叠声的吩咐:“快把准备好的姜汤端来。”

顾清平心里暖暖的,连忙柔声安抚:“让您担心了,是清平不好。我们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,一点也不累。”

沈易城也凑上前,扶着母亲的另一边胳膊,难得地带了点讨好卖乖的语气:“母亲,我这两天太累了,想出去散散心,您也关心关心我好不好?”

老夫人看着儿子那带着笑意的眼神,又看看未来儿媳确实气色红润、眼神清亮,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,那点担忧化作了无奈的宠溺,轻轻戳了一下沈易城的额头:“你呀!就你有理!多大的人了,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。赶紧的,回去歇歇,后面还有得忙呢!”

两人连忙应下,正准备扶着老夫人往里走,却见顾清安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,神色有些严肃。

“阿姐,督军。”顾清安先是行了礼,又对老夫人问了安,随即压低声音道,“南省赵大帅的使团到了,安排在迎宾馆。带队的叫赵顺,现在在偏厅等候。”

该来的总会来。沈易城握了握顾清平的手,眼神示意她安心:“走吧,去会会这位赵公子。”

偏厅内,赵顺依旧是那副略显随意的做派,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,只穿着衬衫,正背着手欣赏墙上一幅山水画。

午后的光线勾勒出他利落分明的下颌线,那双桃花眼在转向来人时习惯性地微微弯起。他的相貌确实是极出众的,是那种带着点野性、极具侵略性的英俊,与沈易城沉稳冷峻的俊美截然不同。

他的目光率先落在顾清平身上,明显亮了一下,那欣赏几乎是不加掩饰的,从头到脚飞快地掠过,带着男性对美丽女性最本能的惊艳与兴趣。随即,他才将视线转向沈易城,脸上堆起那副标志性的、玩世不恭的笑容,拱手道:

“沈督军,顾小姐!”  语气倒是装得挺客气,“恭喜恭喜啊!赵大帅特命我前来,恭祝二位百年好合,永结同心!”

沈易城将他看顾清平的眼神尽收眼底,心头那股无名火“噌”地就冒了起来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是周身的气压不自觉地低了几分。

他上前一步,恰到好处地挡住赵顺看向顾清平的视线,语气疏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:

“有劳了。不知……该如何称呼阁下?”  他刻意停顿,目光淡淡扫过赵顺,毕竟一个私生子,当不起赵家少爷的称谓,直呼其名又显得他小气,索性装作不知。

赵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像是毫不在意,反而抖了抖搭在手臂上的军装外套,动作间刻意露出了肩膀上的上校肩章。

“沈督军贵人多忘事。”他嘴角勾起,带着点痞气的得意,“在下赵顺,目前在军中忝任独立团团长。蒙大帅信任,混口饭吃罢了,比不得沈督军威震八方。”

说完,他不等沈易城回应,目光又越过他,看向顾清平,语气变得轻快,甚至带着点显摆的意味:“顾小姐,咱们上次在南省见面时,我还只是个跑腿的闲职。你看,这才多久,我也算是……升官了。这速度,还行吧?”  他那眼神,带着些孩子气的炫耀。

顾清平心中只觉得此人幼稚又可笑,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模样,只微微颔首,语气平淡无波:“恭喜赵团长高升。”

沈易城冷哼一声,不想再与此人多言,直接道:“赵团长辛苦了。贺礼督军府收下,请至迎宾馆稍作休息,晚宴再为赵团长接风洗尘。”

他再次下了逐客令,语气比刚才更冷硬了几分。

赵顺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,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却丝毫未减,仿佛沈易城的冷待和顾清平的疏离都在他预料之中。

他意味深长地又看了顾清平一眼,这才懒洋洋地拱了拱手:“既然如此,赵某就不打扰二位筹备大喜事了。告辞。”

他转身,将军装外套甩到肩上,离开了偏厅。

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,顾清平微微蹙眉,转向沈易城:“看来,他确实是得了赵明昌的青眼,开始被委以实权了。”

沈易城脸色依旧不太好看,尤其是想到赵顺看顾清平的眼神。他握住顾清平的手,沉声道:“你之前留下调查他的人,今天早晨已经回来了。带回来的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看。正好,我们去书房细看。”

两人携手来到书房。沈易城从锁着的抽屉里取出一个薄薄的档案袋,递给顾清平。

顾清平打开档案袋,里面是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纸。她仔细翻阅着,沈易城也凑在一旁一同观看。资料上清晰地记载着赵顺那堪称卑微又带着几分残酷的出身:

赵顺,其生母据说是一个烟花女子,赵明昌的一段露水姻缘。那女子后来带着身孕找上赵府,声称孩子是赵明昌的骨肉。

彼时赵明昌子嗣已多,对此等风流债本就不甚在意,加之对方身份低微,更是心存疑虑,并未全然相信。

他只随手一挥,命人将那孕妇安置在府邸最偏僻破败的后院杂役房旁,任其自生自灭,几乎等同于遗忘。

那女子在生产时遭遇难产,叫天不应叫地不灵,最终血崩而亡,连个正经名分都没留下。她拼死生下的男婴,刚落地便没了娘,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“野种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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