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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二九章 大炮响黄金万两


  他们只告诉你那支球队叫泽尼特,却从来不告诉你为什么叫,也不告诉你泽尼特是什么意思。

  1957年10月,前苏联用‘卫星号’运载火箭将人类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上了太空,人类从此开始尝试摆脱地球的束缚。

  但‘卫星号’并非苏联最早的运载火箭,它是根据前苏联也是全世界第一款洲际弹道导弹P-7改装而成,而这枚划时代导弹的载具,就叫做泽尼特(Zenit)。

  所以,时至今日世界三大真理是东风、民兵和白杨,但‘泽尼特’和曾令辣脆闻风丧胆的‘喀秋莎’一样,是一种特殊的符号,也是西方世界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。西欧愿意解释‘泽尼特’一词的来历才怪。

  泽尼特俱乐部无疑是欧洲足坛的一支劲旅,2004年12月卓杨就曾率领马迪堡客场造访,那场联盟杯小组赛踢成了0:0。

  不过,那会儿泽尼特的主场还是在彼得洛夫斯基球场。从17-18赛季开始,泽尼特搬迁到了新建的克雷斯托夫斯基球场,蜗居换豪宅。

  因为国际大赛期间,所有设施均不允许出现FIFA官方注册背书之外的人名,所以世界杯和联合会杯的时候,克雷斯托夫斯基球场会被称作圣彼得堡体育场。

  圣彼得堡就是昔日苏联威名远扬的列宁格勒。‘格勒’一词其实就是‘城市’,列宁格勒就是列宁城。但‘圣彼得’不是指彼得大帝,而是源自耶稣的弟子圣徒彼得。

  在欧洲人看来,莫斯科是昔日铁幕时代的象征,而波罗的海沿岸的圣彼得堡无疑中庸了很多,被看做俄罗斯最西方化的城市,这座历史名城也比肃杀的莫斯科更具皇家风范。

  而东方阵营的人们看圣彼得堡,同样有极其浓厚的开天辟地意义。十月革命一声炮响,那门炮就是从停泊在涅瓦河上的“阿芙乐尔”号巡洋舰炮轰冬宫开始的。

  涅瓦河非常短,只有区区74公里,连通着拉多加湖和波罗的海,从圣彼得堡穿城而过,城市就坐落在涅瓦河入海口的三角洲上。

  阿芙乐尔巡洋舰退役后,被改建成军舰博物馆,至今还停泊在圣彼得堡市区的河道上。

  十月革命一声炮响,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。这句话是图书管理员1949年说的,2017年,班长在十九大报告中再次提及。

  ‘阿芙乐尔’的意思是‘黎明’或‘曙光’。在罗马神话中,阿芙乐尔是司晨女神,她唤醒人们,送来曙光。相当于中国神话里二十八星宿之一的昂日星官,那只大公鸡。

  雄鸡一唱天下白,十月革命一声炮。

  圣彼得堡是俄罗斯联邦海军总司令部所在地,直到现在,海军军官大学毕业生的授衔仪式,仍然会在阿芙乐尔号巡洋舰上举行,这是俄海军的传统。

  一张一弛,半决赛开打的头一天,卓杨和蔻蔻也登上了这艘永不沉没的巡洋舰。

  其实阿芙乐尔号不是永不沉没。1941年苏联卫国战争,孤守港口的巡洋舰既老且旧,根本无力抵抗德军的炮火,最后悲壮地选择了自沉以阻水道。

  而且除了十月革命那一声炮,阿芙乐尔号也并没有其他值得一书的战绩。1905年,刚服役不久的阿芙乐尔号被沙皇派去远东,远渡重洋奔赴东亚参加了日俄战争中的对马海战。

  结果俄罗斯海军被东乡平八郎的鱼雷战打得丢盔弃甲,阿芙乐尔号突破重围,好不容易才逃去了马尼拉。可没想到刚一靠港,就被菲律宾人民解除了武装,直接扣押了一年才放它返回欧洲。

  之后十年里,阿芙乐尔号啥也没干,直到那一声炮响。

  .

  “卓杨哥哥,这就是那门炮吗?”

  “应该是吧。”卓杨抬头看着152口径的舰炮。黑漆漆的炮口依旧指向西南两公里的冬宫。

  蔻蔻点点头:“很伟大的大炮。”

  “伟大的从来不是炮,而是开炮的人。”卓杨说。

  “卓杨哥哥,如果咱们这次拿了冠军,你也是伟大的开炮人?”蔻蔻说国家队,不说‘你们’而是‘咱们’。

  “当然。”卓杨高昂着头:“如果我把大力神杯抱回中国,虽然远没有十月革命那么开天辟地,但在足球世界内部,也足以称得上伟大。”

  ……

  尽管有时满载着重荷,

  生命的驿车仍急如星火;

  鲁莽的车夫

  白发的时间

  驾车飞驰,永不离座。

  ——亚历山大·普希金《生命的驿车》

  “卓杨哥哥,你是波斯烈火战神,你喜欢战争吗?”

  “除了疯子和发战争财的人,没有谁喜欢战争。”

  “可足球是和平年代没有硝烟的战争。”

  “不是的,足球不是战争。这只是修辞手法,所有对抗性的竞技体育,甚至包括围棋、奥数、弹球、活尿泥,都可以形容为‘没有硝烟的战争’。”

  “但它们不是,战争就是战争,体育就是体育。足球和钢琴,体育和艺术,都是人们在和平年代才有的奢侈品。”

  “我从来不喜欢战争,我喜欢足球的繁荣,喜欢艺术璀璨,我喜欢安居乐业和歌舞升平。”

  “卓杨哥哥,我喜欢你。”

  回答蔻蔻的,是蛮不讲理且悠长的吻。

  黢黑的炮管和亮黄色耸立的烟囱,被这一吻映衬得是如此温柔。

  ……

 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,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,

 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,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。

  在无望的忧愁的折磨中,在喧闹的虚幻的困扰中,

  我的耳边长久地响着你温柔的声音,

  我还在睡梦中见到你可爱的面影。

  ——普希金《致凯恩》

  .

  “卓杨哥哥,咱们去逛街吧。”

  “好呀。今天老婆看上什么就买什么,你老公我不差钱。”

  “耶~”

  女人嘛,就像山洞里的龙,不管缺不缺,都喜欢把所有东西都盘进洞里。

  傍晚时分,两口子从涅瓦大街凯旋而归了。富婆蔻蔻像个富婆似的,手腕上戴着乌拉尔白玉手镯、天然孔雀石吊坠的手链,还有镶钻的尼卡胜利女神金表。

  搭着艳丽的巴甫洛夫斯基披肩,也不嫌热,手里还把玩着法贝热彩蛋。

  卓杨则是忠诚的跟班,手里小山般的袋子里有手工套娃、大头娃娃巧克力、贝戈士军事望远镜、西伯利亚紫貂皮草、天然琥珀串串,数量各自乘以N,而且竟然还有黑鱼子酱,俩人整个一对儿暴发户模样。

  圣彼得堡凯宾斯基酒店里,刀疤弗兰克·里贝里捧着报纸。

  “又是亲嘴又是进货,麻埋批,这龟儿子硬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呀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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